罗某,女,18岁,高城村人。发热两月余,每日下午体温波动于39℃~40℃间,至子夜热减,徘徊于37℃左右。某医用解热之安乃近、抗菌之青霉素治疗月余,汗出热退,继而复热。自服开胸顺气丸4袋,亦不应。验其血、尿常规,均属正常。
视其面色潮红,舌质红润,少苔。询知寒热往来,热时头汗如蒸,寒时战栗欲被。恶心呕吐,口干口苦,喜冷思饮,渴饮无度,大便不干,小便色*。脉来滑数无力。
观其脉症,病属少阳阳明合病。既有表邪,复有里热,岂能舍表求里,或舍里求表?发汗未伤及气阴,开泄未形成结胸、坏病者,正气可支也。如此简单明了之证,治不如法,拖延二月之久,《伤寒论》一书可不读乎?拟小柴胡合白虎汤,以和解少阳,兼清阳明。
柴胡4g*芩10g半夏10g人参6g甘草6g石膏45g知母10g天花粉15g生姜6片红枣6枚一昼夜连进二剂,大便三次,次日寒热解,渴饮止,诸症均失。《临证实验录》
论:本案也是小柴胡合方白虎汤。
太阳八;病人脏无他病,时发热,自汗出,而不愈者,此为卫气不和也,先于其时发汗则愈,桂枝汤主之。
阳明十三;阳明病,脉迟,汗出多,微恶寒者,表未解也,可发汗,宜桂枝汤。所以本案下午发热者,是阳明腑病,但未成实。因为太阳,营卫不和而自汗,总论还是二阳合病。而见寒热往来者,是少阳经病,此即二阳经邪,逼侵少阳之义。少阳三,少阳之病,缘太阳、阳明之经外感风寒,经气郁勃,逼侵少阳。本案已见柴胡证,但见一证便是,不必悉具。
面色潮红,太阳之外感,阳明之胃热,此也可以加阳明之葛根,只要过经,加上也可。滑数之脉,仍是太阳与阳明之经气,不能外泄之故。未成腑实,而传经为少阳。小柴胡汤,外解三阳之经,内和三焦之气。
我个人原来的观点是不推崇合方的,现在读完三阳经的医案,发现此观点不对。少阳病者,缘于二阳经风寒邪气之侵逼也。没有二阳之风寒,何来少阳之经病。太阳经有风寒之别,还有卫热内郁,阳明有经有腑。二经不治,阴阳不和,少阳虽有柴胡,也不能和。伏热不清,必死灰复燃,合方治病,是有道理的。
附;阳明三十三;汗出谵语者,以有燥屎在胃中,此为风也,须下之,过经乃可下之,下之若早,语言必乱,以表虚里实故也,下之则愈,宜大承气汤。
汗多耗其胃津,糟粕失润,结为燥屎,阻塞胃气,胃热不泄,消耗心液,故作谵语,此为木燥而风生也。胃热宜下,俟六日之外,已过经期,而后下之。下之若早,里热未实,语言必乱,而为郑声。以其汗多津亡,表虚里实,经中清气不敌腑中邪火之旺,原有谵语之根,里实未至,而遽下之,故实家之谵语,变为虚家之郑声也。(本条提纲,合并太阳作与阳明十三,三条提纲,合起来看,则知本条提纲病理)
1少阳病气上冲——刘渡舟医案
张某某,女,59岁。患风湿性心脏病,初冬感冒,发热恶寒,头痛无汗,胸胁发满,兼见心悸,时觉有气上冲于喉,更觉烦悸不安,倍感痛苦,脉来时止而有结象。此为少阳气机郁勃不舒,复感风寒,由于心阳坐镇无权,故见脉结而挟冲气上逆。此证原有风心病而又多郁,外感内伤相杂。治法:解少阳之邪,兼下上冲之气。处方:柴胡1克,*芩6克,桂枝10克,半夏9克,生姜9克,大枣5枚,炙甘草6克。3剂后诸症皆安。[《刘渡舟临证验案精选》;90-91]
按语:本案治疗用小柴胡汤加桂枝法。加桂枝一药,起到治疗三种证侯的作用:一是桂枝解表,二是桂枝通阳下气,三是桂枝又治风心病。柴胡汤方后注云:“若不渴,外有微热者,去人参,加桂枝三两,温覆微汗愈。”不渴,为邪未入里;外有微热,是兼有表邪。故以小柴胡汤去人参之缠补,加桂枝以解外,可见本方是用于少阳病兼表邪不解之证。本案患者素有心脏病又兼感冒,出现发热、恶寒、头痛、胸脉发满、心悸等少阳气机不利而兼表证不解。此外,患者还突出表现为“气上冲”而致烦悸不安。桂枝于解表之中又善于温通心阳,平冲降逆下气。刘老常将小柴胡去人参加桂枝汤用于治疗少阳病又兼有心悸、气上冲等症,疗效确切。《伤寒论名医验案精选》
论:这个心悸,是乙木下陷郁冲症。但本案是因少阳外感,甲木上逆之因。甲木上逆,是乙木下陷,郁冲而为心悸。此就是典型的不降则不升。少阳九,小柴胡症,腹痛者,急用小建中,缓其腹痛,而痛不止者,就是不降则不升,不升则腹痛。
13外感少阳——闫云科医案辛某,男,30岁,豆罗人。每日午后,寒止热即至,热去寒复生(体温39℃)。热时心烦汗出,解衣揭被,寒时战栗鼓滕,厚被犹冷。俟天明汗出,其热始退。住院半月,症状依然,经各种检查,均未发现异常,遂求中医会诊。
患者面黯形瘦,二目微*,舌尖红,苔*厚腻。询知时有眩晕,默默不欲饮食,口干,口苦,思饮,小便短*,大便偏干,二三日一行。腹诊无压痛,脉浮而弦滑。眩晕、不食、咽干、口苦、寒热往来,皆为少阳病证。结合苔脉诸症分析,证为湿热郁阻少阳,枢机不利,故累日不解。幸其正气尚可,且未经汗、吐、下误治而内陷,一直居于表里之间。若鼓邪外出,则上焦得通,津液得下,胃气和顺,身热自解。然湿热之邪郁于少阳,与单纯少阳病治法不同,宜将宣化、渗利之品与和解少阳之剂共冶于一炉,假三焦之道以泄之。柴胡4g*苓10g半夏15g*参10g甘草6g茵陈10g苡仁15g杏仁10g滑石15g一剂
二诊:当晚体温降为37.℃,次日36.1c,胃纳增加,大便一日一次,*苔变白,仍厚腻,脉弦滑。患者要求出院,遂将原方柴胡减量为1g,付与二剂。
李映淮老师评语:湿热蕴结,小柴胡汤加减治疗甚佳。《临证实验录》
论:脉仍弦滑,此是经热不泄,还是津停为痰。最后加以合方温胆汤,以治苔白厚腻。
14少阳经病——闫云科医案罗某,女,4岁,张村人。发热6天,体温39℃。症见寒热往来,头痛眩晕,恶心呕吐,口苦思饮,饮后旋即吐出,寐后谵语不休,小便短赤,腹软无压痛,舌红绛,苔薄白,脉象细数。时在三伏,阳暑为患。邪人少阳,本应和解以治,但阴津如此之亏,实为内伤重而外感轻也。叶天士云:“温邪伤液,急则变为痉厥,缓则变为虚劳。”今已谵语,风动在即,急宜滋阴益津,和解清热。若不滋阴,则水不济火,其热必不可退;若不清热,则热势狂盛,更易耗伤阴津。故滋阴清热,双管齐下。徐灵胎云:“发汗有二法,湿邪则用辛燥之药,发汗即所以去湿;燥病则用滋阴之药,滋水即所以发汗。”本案虽非宜汗,然此说可师。拟小柴胡汤合增液汤加味,甘凉养阴,微苦泄热,既无滋阴恋湿之嫌,又无清热伤阴之弊。
柴胡1克*苓10g半夏10g沙参15g甘草6g元参15g生地30g麦冬15g天花粉15g石膏30g一剂当日下午,体温仍39℃,此阴液一时难复之故,按原方续进一剂。
翌日午后,体温降至37.8℃,头痛眩晕大减,呕吐亦止,知饥欲食。舌仍绛,嘱守方续服,直至舌色不绛。
按:邪入于少阳,故寒热如疟、口苦、目眩、呕吐诸症俱现。暑为阳邪,最易伤津耗液,侵入营血,故有心烦、心悸、谵语等心神不安之症。与伤寒少阳病不同者,即其未人阳明时,绝无谵语之状;且化热伤阴较暑邪为轻为缓,虽有口渴,绝非大渴;舌质淡白或淡红,绝无绛舌,故不可单纯和解清热,而应重在滋阴。诸温病学家治温病,向以存津液为基点实经验之精华也。
李映淮老师评语:阴虚暑热证宜用《通俗伤寒论》蒿芩清胆汤(青蒿、*芩、竹茹、半夏、茯苓、枳壳、陈皮、碧玉散)加减为妥。虽在少阳,不宜柴胡。《临证实验录》
论:暑病的病理,是暑热不泄,热先伤肺,而用白虎加人参汤。本案有少阳经病,小柴胡合白虎加人参汤就可以了。表里和解之后,再去研究用滋阴液之方也不迟。少阳与暑热之邪,是为首要重点,二邪解后,再去研究善后阴液之事。本案合上少参,麦冬,天花粉,生地,元参,一起统治,也能治愈。
15往来寒热——刘渡舟医案沈某,女,4岁。始因志怒伤肝而心胸发满,不欲饮食。继而又外感风寒邪气,往来寒热,休作有时伴胸胁苦满,头痛身疼。脉弦,舌苔白滑。此少阳受邪,气郁不舒,枢机不利之证。柴胡1克*芩9克半夏9克生姜9克*参6克大枣7枚炙甘草6克
服药一剂,则寒热俱减,又服一剂后诸证皆消。
解说;寒热往来是小柴胡汤的主证之一,也是少阳病枢机不利,正邪交争的典型临床表现。先有恶寒,后见发热,恶寒时不发热,发热时不恶寒,二者交替发作,所以称之为“休作有时”。临床凡见到往来寒热,就应该首先考虑用小柴胡汤治疗。《临证指南》
16寒热往来——赵守真医案泥工陈天保,前以工毕夜归,途中大雨滂沱,衣履尽湿,到家易衣即寝。次日微感不适,然以食齿之繁,殊不欲以是而惮劳也,仍勤于工。未几日,突而发热身痛,胸闷咳嗽,口干不渴,二便如常。医用人参败*散治之,二剂,身疼、咳嗽得稍已,旋又寒热往来,心下胀闷,再改柴胡桂枝汤与之,数授病仍不解。患者由兄弟带来就诊,切脉弦滑而细,询之,彼谓:“口苦咽干,胸脉痞满,往来寒热,心烦不思食。”吾思此少阳证也,服小柴胡汤不效,当另有故。试以手按其心下,则觉痛甚,症之脉滑,又属有痰,此非柴胡桂枝汤证,乃柴胡小陷胸汤之合病。《伤寒论》有:"心下痞,按之痛者,小陷胸汤主之。”参合前说,更可确定无疑。因书柴陷汤服之。
柴胡七钱,半夏三钱,*芩、*参各二钱,甘草一钱,蒌实五钱,*连八分。并谓三帖可愈,不必易方。逾数日,复来云:“药后病如失,果如先生言,现唯口乏味,身委顿而已。”按脉和平,属于病后虚弱,疏予归芪异功散加神曲、山药,益气血,补脾胃,以培元气。(《治验回忆录》)《经方直解》
论:人参败*散,是救太阳坏病的,或者是里虚而肝脾之气陷的。此方义,与桂枝新加汤,比较接近。但外感病是有传经的,所以不尽是人参败*散证。寒热往来,此为少阳,小柴胡证。滑为痰壅小结胸,合方小陷胸汤。
这个脉滑数,滑为二阳经不泄,也为痰壅结胸证。这个数,也为经阳不泄之数,也为少阳相火上逆之数。所以这个脉理与脉象,要有充足的经验,结合患者的症状,来选择合方。
17二阳并病——刘渡舟医案鲁某,男,46岁。外感风寒已六七日,仍恶寒、头痛不解;又出现胁下胀满,恶心欲吐,脉浮弦,舌苔白滑。此太阳邪气并入少阳,以致少阳气郁不疏。柴胡15克*芩1克半夏15克生姜15克*参10克大枣1枚炙甘草6克服药一剂后,病人突然寒栗而振,肢体抖动不止,其脉沉伏不起。此是邪气由少阳枢机运转而外出太阳,正邪交争,将有战汗之机。急令饮热水一大杯,少顷果然由寒变热,继而通身大汗如洗而病愈。《临证指南》
论:这样的医案,如多加点人参,就可以了,后面的医案有此类病象。*参,总不如人参力大。
18少阳经病——姜春华医案李某,女,5岁。感冒已天,开始有寒热,自服克感敏后热度退,但现口苦,头晕目眩,胸闷纳差,舌苔白,脉弦。投小柴胡汤。柴胡15克*芩9克姜半夏9克*参9克甘草6克生姜3片大枣4枚方3剂
按;本例口苦、纳差,少阳病之二证已具。方证契合,其病速愈。《经方发挥与应用》
论:本条脉弦,没言脉数,应该是不数。少阳脉细,也同弦义。少阳病脉,或有的弦而见数,有的只弦不数。
19感冒发热——董正平医案年夏秋之交,一位老病人打来“董大夫,我丈夫高烧天了,能不能请您帮忙看一下?”患者,男,35岁,发热天,上午体温37℃多,每到下午1-点即体温升高,达39℃,服退烧药则汗出热退,到傍晚体温再次升高,必须再次服用退烧药,如此反复。接诊时,正值发热,体温39.1℃C,满面通红,触诊皮肤却很干燥,伴恶寒、鼻塞、流清涕、咽喉痛、微咳,两侧前额头痛,全身肌肉关节酸痛、疲乏、食欲减退、恶心。口干苦,欲温饮,饮水不多。大便尚调。舌边尖偏红,苔薄白,脉浮弦数。处方:
葛根5g,生麻*6g,桂枝10g,赤芍10g,生甘草8g,柴胡5g,*芩10g,姜半夏8g,*参10g,桔梗15g,生姜3片,大枣4枚。副。
嘱:每隔小时服药1次(服药后喝热粥一碗),直至汗出热退。
服药次后,遍身微汗出,体温降至37.5℃,至17:30,服完第3次药后,体温降至36.6℃,诸症大减。0:00服完第4次药,当晚熟睡,未再发烧。
次日晨起,除疲乏外,未有明显不适。嘱避风寒、节饮食。以柴胡桂枝汤副善后。《经方浅悟》
论:本案用葛根汤,比较典型。每下午发热,然后傍晚再热,此就是胃燥潮热,按时而发。只是阳明经病,还未入腑燥实。葛根汤,葛根解降阳明经气之逆,麻*泄太阳之卫热,桂枝解太阳之表寒,这是典型的二阳合病治法,而加小柴胡者,就是三阳合病治法。此可以再加石膏,以清卫热,白虎即承气之初证。对比此胃燥潮热,按时而发,加石膏透泄伏热更好。
医案11,太阳八;病人脏无他病,时发热,自汗出,而不愈者,此为卫气不和也,先于其时发汗则愈,桂枝汤主之。阳明十三;阳明病,脉迟,汗出多,微恶寒者,表未解也,可发汗,宜桂枝汤。此即是下午与傍晚,按时发热病理的提纲。汗出胃燥则发热,表不解则汗出不止。
0少阳证发热——范中林医案杨某某,男,54岁。成都市居民。诊治;年10月来诊。近两年来,每日早餐后发热,体温38℃左右,汗出较多,持续约两小时,热退汗止,即觉畏寒。每日如此。头晕眩,口苦咽干,胸胁满,心中烦躁。舌质红,苔白微*腻,脉弦数。医院检查,发热原因不明,治疗未见好转。此为少阳证发热,法宜和解少阳,以小柴胡汤加减主之。
柴胡4克,*芩10克,法夏15克,沙参15克,甘草10克,知母15克,石膏30克,牡蛎4克,陈皮9克,茯苓1克。一剂。
上方服一剂,热退,诸证悉减。嘱其停药,调养数日而愈。其后,患者与范老常来往,知其病未复发。《六经辨证医案选》
论:太阳不解,卫热不泄,则津亡而烦燥。少阳病,相火上逆而刑肺金,也会肺燥而津枯。二阳不解,阳明经腑,也会热燥。合方白虎汤,一举三得。石膏泄卫热与胃热,而清肺金,知母清肺之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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